“哦，現在我明白了。”同事說，“這就是你在考試上這么努力的原因。”在與一位同事共進午餐時，我分享了自己多年前作為一名患有考試焦慮癥的學生所經歷的掙扎。她的話讓我有點吃驚，但讓我開始思考，為什么從7年前開始當教授以來，我一直把緩解學生考試前的緊張放在首位。我意識到她可能是有道理的：作為學生的經歷有助于我理解作為一名教授能做些什么讓口試盡可能透明、公平和包容。這需要一些額外的工作，但是值得。
我是家里第一個上大學的人。我在校園里的大部分時間都過得很愉快——除了口試的時候。我躺在床上整晚睡不著，想象著所有可能出的錯。考試題目是如何選定的？如果被問到的問題不是準備好的怎么辦？如果突然什么都不記得了怎么辦？如果失敗了怎么辦？還有關于隱藏的著裝要求、刁難的問題和高失敗率的傳言。據說，有一位教授偶爾會在考試時睡著，讓學生們不知所措。
盡管很擔心，但我還是通過了考試，成為了一名教授。當管理考試時，我想確保學生不會有自己當初那種感受，所以我想辦法讓這個過程更加人性化。
早些時候，我開始提前給學生出四分之一的考題，這樣他們就能很好地了解典型考題。不久后，一位同事認為這種做法提高了成績。我檢查了正確率，發現只比不提前提供考題略高。這是學生信心的全面提升。
為了更進一步，我以同樣的方式開始口試，這是學生事先知道的：“我們應該從什么話題開始？”這樣他們就可以選擇最喜歡或者準備得特別好的話題，可以按照自己的方式開始并形成一種勢頭，把它們帶到考試的剩余部分。為了選擇下面的問題，我編寫了一個隨機數生成器，學生們通過虛擬按鈕激活它。這樣做是為了增加透明度，學生似乎喜歡有趣的元素，甚至建議我裝一個大的游戲節目按鈕。作為回報，這種做法意味著我可以更專注于學生的答案，而不是分心于要問什么問題。
這些年來，我知道自己能做的還有很多。例如，幾年前，我為一個班級的第一次考試做準備，一個學生在課堂上發言，說她仍然無法想象考試是什么樣子。接下來是一場即興的模擬考試，許多學生說這很有幫助。我意識到可以在每次考試的前幾周以“預備營”形式向所有學生提供這種體驗。在小組中，學生與已經通過考試的導師一起工作，導師準備回答學生們可能提出的任何問題，包括學生不愿意問我的問題。本學期應大家要求，我帶大家進行了一次“考場虛擬參觀之旅”，幫助學生想象考場的設置。
我的考試方式肯定比傳統方法更耗時，情緒低落時，我懷疑這一切是否真的有必要。話說回來，這并沒有多少工作，現在的考試也不那么傷腦筋了——不僅對學生來說是這樣，對我來說也是如此。我的提前準備減輕了自己的壓力，有助于我和學生在一起。我的考試焦慮一點也不好玩，但它幫助我更有同理心地應付考試，對此我心懷感激。■
Jan Philipp Röer是德國維藤/黑爾德克大學教授。
DOI:10.1126/science.z8a4law
鳴謝：原文由美國科學促進會（www.aaas.org）發布在2024年2月15日《科學》雜志。本文由中國科學報社翻譯，官方英文版請見https://www.science.org/content/article/oral-exams-can-be-nerve-wracking-professors-we-can-help。
《科學新聞》 (科學新聞2024年8月刊 科學·職場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