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得知沒能獲得一個著名的博士后獎學金時，我并不感到驚訝。申請這個獎學金主要是為了得到反饋，以便我在接下來的一年里提高申請額度。但兩位評審員的評價讓我重新考慮是否要再次申請獎學金甚至是否要繼續從事學術研究。在“不足”一欄中，一位評審員寫道：“這項工作將與其博士學位在同一機構進行。”另一個評論是：“沒有給出留在同一機構的理由。”這些評論令人惱火，我不明白為什么要為不想跳槽做出解釋。
我攻讀博士學位時，比大多數同齡人要年長，也更加安定。我大學剛畢業就搬到了明尼蘇達州，已經在這里生活了22年。我的配偶在這里有一份好工作，足以養活我們。我們有自己的房子，處于青春期且患有性別錯位癥的孩子在社區里感到安全，我們的大家庭也在附近。
我父母專門搬到明尼蘇達州幫我們照顧孩子。在我接受教育的過程中，祖父母和家庭其他成員的支持至關重要。他們接送校車，放學后照顧孩子，成為養育孩子的“村莊”。有了他們的幫助，我們夫妻可以專注于自己的事業，不用擔心孩子。隨著父母年齡的增長，我們希望為他們提供同樣的日常支持。這種情況我不能輕易離開。
我知道如果想從事學術事業，總有一天可能要搬家。在攻讀學位過程中，我花了很長時間考慮自己和家人要犧牲什么才能做到這一點，這個清單很長。最后，我決定想辦法留在明尼蘇達州。
當完成博士學位時，我開始申請任何符合自己技能和興趣的本地工作，包括學術博士后以及工業和公共部門的生物學家、數據科學家職位。有一個機會引起了我的注意，那是由美國國家科學基金會提供的博士后獎學金，旨在擴大生物學中代表性不足的群體的參與。作為有著多種族背景的第一代美國人，我認為自己是一個很好的候選人。我聯系了所在機構的一位教員，她的研究重點是我接下來想要研究的內容。她對我的想法很感興趣，于是我們提出了一個建議。
申請說明明確指出，打算留在現址的申請人必須證明其選擇的合理性。我把這理解為研究需要與我的博士論文明顯不同，所以我在申請中強調自己將在一個全新的實驗室從事完全不同的項目。
我沒有提想留在明尼蘇達州的其他原因，因為這與評審者無關；通常情況下，雇主不允許詢問申請者的配偶或孩子的情況。因此，當他們因為我沒有透露想留下的所有理由而拒絕我的申請時，我感到很震驚。
整件事讓我很納悶，懲罰那些想在同一家機構度過多個職業階段的人有什么目的？學術界常說，“經常搬家是必要的。”但現實情況是，對許多科學家而言，搬家是一個巨大的障礙，包括那些有配偶、孩子、年邁的父母、身體殘疾的科學家，以及強調緊密聯系大家庭的科學家——這類人是學術界正在積極招募的。
值得慶幸的是，我的故事有一個圓滿的結局：在收到多份工作邀請后，我選擇在一家公共交通機構擔任高級數據科學家，致力于解決具有挑戰性、有趣的問題，這些問題將對我居住的地區產生真正的影響。我不需要搬家，而且可以使用自己在研究生院學到的技能。
不過，為了其他人的利益，我希望資助機構能夠更開放地支持那些想要扎根于一個地方的科學家。搬家有什么重要的?■
Shanta Hejmadi是明尼蘇達州明尼阿波利斯市和圣保羅市市議會地鐵運輸部門的高級數據科學家。
DOI: 10.1126/science.caredit.adl5964
鳴謝：原文由美國科學促進會（www.aaas.org）發布在2023年11月2日《科學》雜志。本文由中國科學報社翻譯，官方英文版請見https://www.science.org/content/article/i-didn-t-want-relocate-postdoc-fellowship-reviewers-penalized-me-it。
《科學新聞》 (科學新聞2024年2月刊 科學·職場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