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不要醒來。”當我在位于紐約的小公寓里登錄另一場Zoom視頻會議時，我默默地乞求10個月大的兒子。我使用虛擬背景——一張我大學辦公室的照片——來掩蓋我在廚房的事實，這樣更容易避開大聲喊“媽媽”的3歲女兒，以及襁褓中兒子饑餓的哭聲。這種會議是新冠肺炎大流行時期的副產品，它增加了我作為一名職場母親的壓力，試圖掩蓋我為人父母的混亂生活現實。它導致了一種獨特的Zoom倦怠，我擔心這是職場母親特有的。
我一直試圖在公眾面前隱藏我已為人母的事實。我不在大學辦公室里展示孩子的照片，盡管一些男同事顯然覺得這樣做很舒服。我很清楚母親們在職場中遭遇的偏見，我不希望同事們因為我有孩子而認為我對工作不夠投入。但現在，我在家工作，我覺得無法控制孩子是否會出現。
我的工作日充滿了各種與合作者和學員討論研究項目的會議。當新冠肺炎疫情使得線下會議切換成Zoom視頻會議時，要打開攝像頭，我感到一種無法言說的壓力。幾乎所有人都開著攝像頭，我擔心如果把攝像頭關掉，就會被視為“不在現場”。
結果，在大多數會議中我都在擔心女兒會翩然走進來，坐在我腿上，并問道：“媽媽，那些是你的同事嗎？”這種情況發生過不止一次，讓我試圖用虛擬背景來隱藏家庭生活的努力嘗試化為泡影。與此同時，我的丈夫——在一家廣告公司擔任動態平面設計師——在孩子們闖進來的時候從不擔心，他甚至主動帶著兒子上鏡，讓同事為他著迷。
即使孩子遠離攝像頭，我也會遇到困難。例如，最近一位同事突然終止了會議，這讓我很吃驚。因為我兒子在后面尖叫，他告訴我：“聽起來好像有人需要媽媽，我還是讓你走吧。”后來，我把這件事告訴了丈夫，他很震驚。因為孩子們在后面尖叫時，他從來沒有聽到過孩子們可能需要他的說法。
我的丈夫更積極的經歷可能是由于他的個性或不同的職業。但我認為一個主要的影響因素是人們對父母性別不平等的看法：我是一個心煩意亂又急需照顧的母親；而他是一名專業人士，而且碰巧也是兩個可愛孩子的父親。
我在Zoom視頻會議期間經歷的焦慮加劇了生活中的其他壓力源。在疫情大流行的大部分時間里，我們都沒有兒童看護。我的丈夫一直是一個很好的伴侶，他分擔了照顧孩子的責任，但現實是他根本無法完成一些任務，比如照顧還在襁褓中的兒子。家庭和工作都需要我，這讓作為一名職場母親的我的日常生活極具挑戰性。
有一個策略可以接聽工作電話，甚至通過電話參加Zoom視頻會議，讓兼顧工作變得更加容易。疫情暴發幾個月后我開始這樣做，當時我很明顯已經精疲力竭并且需要一個不同的策略。我意識到，當我不在攝像頭前的時候，同事們可能會覺得我不太投入，但對我來說，這樣做的回報——減少了焦慮，有機會在為會議作貢獻的同時料理家務——是值得的。
我為同為職場母親的同事提出的建議是：要明白，我們很多人都精疲力竭了。靈活安排召集會議的方式，用明確的語言概述政策。當我們的攝像頭關閉時，不要覺得我們是不參與或對工作不投入。仔細想想你是否在用不同的方式對待我們，也許可以捫心自問：“我會對一個父親說同樣的話嗎？”■
Megan J. Shen是韋爾•康奈爾醫學院的一名助理教授。請將您的職場生涯故事發送至SciCareerEditor@aaas.org。
DOI: 10.1126/science.371.6534.1174
鳴謝：“原文由美國科學促進會（www.aaas.org）發布在2021年3月12日《科學》雜志”。官方英文版請見https://www.science.org/doi/10.1126/science.371.6534.1174
《科學新聞》 (科學新聞2022年8月刊 科學·職場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