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基因是指通過基因工程技術對生物遺傳物質即DNA進行重組、修飾,從而改變基因組構成以獲得新的性狀。由于轉基因技術能打破不同物種之間天然雜交的屏障而實現物種間的基因轉移,從而大大拓寬了遺傳資源的選擇范圍,加快了生物育種進程,被譽為新的綠色革命。
然而,如果不加分析,想轉什么基因就轉什么基因,就可能對人類健康和生態環境產生危害。因此,各國政府和科學界在這項技術開始發展時就高度重視預防和控制轉基因潛在的風險,進行了大量的風險評估、風險管理和風險交流工作。
以轉基因作物為例,正是由于各國實施了規范的、法制化的管理和嚴格、全面的科學評價,其問世30年,規模化應用18年來,全球轉基因作物品種、種植面積、加工食物種類和食用人群不斷擴大,迄今并未發生確有科學證據的轉基因食用和環境安全事件。
因此,應當肯定:凡是經過科學評估、依法審批的轉基因作物是安全的,它的風險可以得到有效控制。世界主流科學界和國際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OECD)、世界衛生組織(WHO)等權威機構近年都分別指出“轉基因育種與傳統育種同樣安全”。
盡管這是一個不爭的事實,但為什么不少人仍容易聽信渲染轉基因有害的種種說法呢?其中一個重要原因在于對這一新興技術缺乏了解,對當前食品安全問題感到擔憂,對如何判別技術爭議的是非感到困惑。
要想解開認識上的這個“結”,當前一個重要任務是科學精神和科學方法的啟蒙。
秉承科學精神
科學精神的精髓是實事求是,開拓創新。這也是轉基因技術發展的指導思想,是我們解疑釋惑轉基因安全爭議的重要準則。
現在有一種說法頗為流行:“現在吃了轉基因食品沒事,但你不能保證將來子孫后代吃了絕對安全”。
此話乍聽似乎有點道理,但從科學角度認真分析,這種說法在思維和認識上存在著悖論和誤區。
首先,食品是否安全是個相對概念,并不存在“絕對安全”的食品。例如,絕大多數人吃了米飯面食都沒事,但確實發現個別人食用過敏的事例。
其次,科學上不可能有證明某項技術未來“絕對安全”的試驗方法,但現行轉基因安全評估設計中納入了多代繁殖試驗、風險評估模型等研究內容,一定程度上可以反映和預測試驗動物后代的安全風險,因而能夠保證結果的可靠性。
從事物發展規律看,任何科學技術進程中都存在種種不足與風險,只能在實踐中不斷改進和完善。試想如果事事都要等到子孫后代認可才能去做,人類社會能發展到今天嗎?
因此,對待轉基因科學理性的態度和做法應該是;在積極推動已證明是安全的轉基因作物走向應用的同時,深入開展研究,不斷提高風險的評估和管控能力,使這項技術不斷發展,更加完善。
遵循科學問題評價的基本準則與方法
現代科學發展迅速、門類繁多、社會與公眾參與程度也越來越高,但“隔行如隔山”,人們的知識畢竟有限,那么,如何辨別是非,避免陷入認識的誤區?答案其實很簡單:堅持理性思維與嚴謹求證的原則,遵循科學界同行評議的方法。
現在關于轉基因安全問題的傳聞流言甚多,如關于“轉基因作物含有危害健康的‘不明病原物’”的流言。
美國普渡大學植物病理學退休教授唐·胡伯2011年給美國農業部部長寫信,聲稱發現轉基因會產生“不明病原物”,據此推測轉基因未來會對植物、動物和人的健康造成嚴重后果。他還稱中國植物檢疫科學院的科技人員在轉基因大豆中也檢測到與自己發現相同的“不明蛋白”。
值得注意的是,直到現在胡伯也沒有在學術刊物上發表或提交任何可供檢驗的實驗數據和共同研究者的名單。美國植物病理學會主席、普渡大學、俄亥俄州立大學、愛荷華州立大學等研究機構的同行專家近年紛紛指出胡伯所說缺乏科學證據;美國農業部和密歇根州立大學的科學家則匯總了證明其言不實的科學文獻。
最近,中國有關研究者也聲明自己的試驗材料與觀察圖片均與胡伯所說不同,試驗結果與所謂的“致病性”問題并沒有關系。顯然,胡伯的“發現”經不起推敲而根本無法在科學上立足。
科學啟蒙下的轉基因發展
我國現代科學發展歷史不足百年,沒有像西方發達國家那樣經歷過天文力學、蒸汽電力等多次科學革命和科學啟蒙運動的洗禮。
由于政府高度重視,如今我國科技可謂跨越發展,日新月異,但應看到,目前公眾對科學的理解和認知遠遠跟不上科技進步的步伐。現在不必要也不可能要求人們對本職工作以外的科學知識有深入的了解,但只要懂得什么是科學精神,什么是基本的科學方法,就不難找到解疑釋惑的途徑,提高對偽科學、反科學的免疫力。反之,則容易成為謠言的傳聲筒。
實踐證明轉基因技術發展已大勢所趨,不可逆轉。
然而,國內時起時伏的轉基因之爭也提示我們,當前應在加快科學技術研究應用的同時,高度重視科學精神的弘揚和科學方法的傳播,重視全民科學素質的提高。從科學發展規律看,也許科學精神和科學方法的啟蒙將會與轉基因技術發展終生相伴。
從這個意義講,轉基因爭議也是好事,既然不可避免,莫如直面以對,因勢利導,補上科學啟蒙、科學傳播這一課。■